泉玉姬一剑一个,将两名同僚刺死,然后走回来。

    滴血的剑锋落在袁星儿咽喉上。穿着捕快服色的少女面孔雪白,嘴唇颤抖着小声道:“泉姐……”

    泉玉姬低头看她,犹豫一下道:“我信得过。不会伤。”

    袁星儿感激地说道:“多谢泉姐……啊!”

    泉玉姬长剑一挑,剑锋从袁星儿襟口划下,少女皂色捕快服整齐分开,两团雪白乳房立刻弹出。

    泉玉姬平静地说道:“星儿,既然身为捕快,一会儿落入匪寇手中面对他们的报复,也不要堕了我们六扇门的名声。”

    说着她挑开女捕快的衣带,将她裤子划开。

    程宗扬一手扶着额头,右侧太阳穴的伤疤霍霍跳动。眨眼间六扇门的四名捕快尸横就地,只剩下一个少女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,光溜溜躺在破碎的衣物间。而那个戴着面纱的女捕快提着长剑,目光冷淡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。

    看着女捕快白晳肉体,谭英和马雄同时露出贪婪目光。

    袁星儿脸色像死人一样苍白,忽然她赤手抱住长剑,用尽身力气将胸口撞向剑锋。

    鲜血像梅花一样在她白晳身体上绽开。泉玉姬脸上面纱纹丝未动,回手拔出长剑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,提剑放在敖润颈中慢慢道:“雪隼佣兵团?”

    敖润看得面无人色。他盯着泉玉姬,脖子渐渐胀红,狂叫道:“我干娘!敢冤枉老子!”

    泉玉姬冷冷看着敷润,长剑刺进他喉头软肉;敖润打个哆嗦又瞪大眼睛,“娘的!老子这辈子什么都干过!就他妈的没死过!今天倒要死一次看看!有种就来啊,我肏祖宗十八……”

    “住口!”

    程宗扬一脚踢在敖润脑袋上,把他踢得翻了白眼。

    泉玉姬的剑锋在敖润颈中带出一道血痕,头也不抬地冷冷道:“盘江程氏的少主人也与匪寇勾结在一起吗?”

    游婵陪笑道:“泉捕头莫认错了,这位是东瀛来的飞鸟上忍,现在是圣教的供奉。”

    泉玉姬露出奇异眼神,“飞鸟供奉就是?”

    程宗扬硬着头皮道:“不错。”

    “程少主不是来自南荒吗?怎么变成东瀛?”

    程宗扬喝道:“愚蠢!我说是南荒就是南荒吗?”

    泉玉姬目光微微闪烁,一字一字慢慢道:“吉梅玛希代,有楼稀库……”

    程宗扬大松一口气。这句自己懂啊!听泉玉姬的口音,这个新罗裔的倭语水准也不怎么样。

    程宗扬绷起脸,双手握拳,梗着脖子吼道:“呜艘!”

    泉玉姬面纱轻轻一晃。

    程宗扬严厉地教训道:“大家又不是初次见面,有什么好关照的!”

    泉玉姬被他的气势压住,举手掠了掠发丝,忽然一掌拍来。

    程宗扬急忙抬起左掌,叫道:“八格!敢犯上!”

    双掌相对,程宗扬大感不好。自己原以为她只是试探,谁知这贱人掌力凌厉至极,竟是奔着自己性命来的。自己经脉伤势未愈,这一掌足够自己死两遍。真气侵入经脉,程宗扬气血翻腾,喉头不由一甜,口中充满血腥味。

    泉玉姬真气吐出,刹那间神情大变,急忙收回掌力退开两步,目光惊疑不定地看着程宗扬。

    游婵已经搞不清泉玉姬是敌是友,急忙拔出尖刀退到供奉身边。程宗扬强行咽回鲜血,压下伤势,一手伸进背包。这次想保命就要看飞鸟兄剩的两支卷轴灵不灵。

    戴着面纱的女捕头犹豫片刻,屈膝跪倒,双手放在地上,俯下身、额头贴住手背,用生硬口音道:“黑魔海御姬奴泉玉姬,叩见飞鸟上忍!不知供奉身上有伤,请供奉恕罪!”

    程宗扬攥着卷轴,浑身都是冷汗。这贱人真是黑魔海的人!

    看到泉玉姬终于表明身份,游婵松口气埋怨道:“都知道了还装腔作势,险些伤了供奉。连仙姬的话都敢疑心吗?”

    说着惊叫一声,“大哥!”

    旁边一直苦苦支撑的游雍喷出一口鲜血,缓缓跪坐,接着朝后倒去。

    体内气血翻腾,宛如奔驰的马群没有片刻停歇。程宗扬竭力收拢真气,丹田的气轮缓缓旋转,运功打通受创经络。泉玉姬撤招及时,自己没有受太多的伤,只不过刚才吸收的死气也在丹田徘徊,被她一掌险些击散,这会儿要费些力气调理。

    这次吸收的死气一共十道,但其中一股比其余加起来还要充沛,可见郑九鹰修为深厚。可惜郑老头心地太好,被那贱人暗算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控制住体内真气,将死气一一纳入丹田。程宗扬睁开眼睛。这一个时辰的调息不仅将死气尽数融入丹田气轮,伤势也大有好转。

    天际乌云早已散开,日影西斜,从破碎窗口投入淡黄光线。这是庙宇后面

    的厢房,墙脚有几个野獾钻☆の..出的破洞,洞口丛生着枯黄草叶。房内物品早被搬走一空,只剩下一张积满灰尘的土炕,不知多少年没有人来过。

    程宗扬站起身活动一下手脚。被困在峰上的月霜等人音讯皆无,他们被困峰上,只怕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。

    脑中一时间生出无数念头。敖润被自己一脚踢晕应该还没死,怎么把他救出来?还有泉玉姬已对自己起了疑心,刚才为什么突然收手?自己假冒的身份经不起半点推敲,一会儿怎么溜出去?还要把月霜从断崖救下来……程宗扬心里哀鸣一声。死丫头,要是在这儿,我还用动这么多脑筋吗?

    蓦然间,程宗扬无限怀念起那个死丫头。她在水里这么久,也不知道有没有好一点?其实有她的小嘴亲着,自己在水里陪她两天也没什么。说好让自己在河边等她,自己却溜出来这么久;小紫若看不到自己,发起飙来……

    不管了!还是开溜要紧。自己假冒飞鸟熊藏,运气够好才混到现在,但运气这事儿实在太靠不住。就算能暂时瞒过姓泉的,迟早会被揭穿。在这儿多待一会儿就多一分危险,不如见好就收,想办法救了敖润赶紧走人,等找到小紫再想办法。

    程宗扬转身拿起背包,再回过头,汗毛险些竖起。

    泉玉姬立在门口,那件皂黑色制服镶着朱红滚边,勾勒出身体凸凹有致的曲线。她的捕快服短短的,穿着雪白长裤,腰间系着一条鲜红丝带,上面悬着一面标记六扇门身份的铜牌,看起来果决精干,英姿飒爽。她的斗笠已经取下,但脸上仍罩着面纱,原本冷静到无情的目光却多了一分异样光彩……如果自己没看错,那竟然是一种讨好的眼神!

    “哇塔丝诺苟锈金!”

    泉玉姬屈膝跪在满是灰尘的地上,俯身用额头贴住手背,“磨西哇开阿历嘛森!”

    后面这句自己不熟,听口气像是给自己赔罪道歉。但前面这一句自己在动漫里听过太多!那些漂亮的小女仆经常这样喊——我的主人!

    程宗扬脑中电转,脸上堆起怒色,喝道:“八格!不要在我面前说的蹩脚倭语!在污辱我的语言!”

    泉玉姬连忙改口,用带着异族语调的生硬口音道:“对不起!上忍息怒。”

    她每个字的发音都很准确,但连在一起时语调很生硬,像对着书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。程宗扬只想她赶快消失,板脸道:“知道就好!可以走了。”

    泉玉姬身子伏得更低:“仙姬吩咐,上忍是教内最尊贵的宾客,指派奴婢作为上忍的属奴。”

    程宗扬脑中嗡的一声。黑魔海说要送自己一个女奴,竟然是她!

    泉玉姬一手放在面纱下,雪白喉咙伸直,勉力吐出一颗红色丹丸,然后双手捧起举到程宗扬面前,娇喘道:“请主人收下。”

    程宗扬皱起眉,“这是什么?”

    “这是用泉奴的一魂一魄炼成的魂丹。奴婢被指定给主人,应该向主人献出魂丹。只要主人吞下,泉奴的一魂一魄就依附在主人身上,至死不渝。”

    程宗扬心头一阵狂跳。她不会拿这东西来骗自己吧?万一这是毒药呢……少来!她要拍死自己也费不了多少力气。程宗扬心一横,伸手接过魂丹张口吞下。

    什么事都没发生,那颗魂丹一进肚子立即消失无踪,好像没有存在过。

    程宗扬等了一会儿没有感觉到动静,忍不住道:“这东西怎么用的?”

    失去魂丹的泉玉姬目光有些发黯,吃力地说道:“请上忍……运气到脑后的窍阴穴……”

    丹田气轮一动,一股真气行至脑后在窍阴穴上一触。原本只是经络中一的穴道豁然打开,苍灰色空间中隐约飘浮一个淡淡影子。

    “这是的魂魄?”

    程宗扬惊讶之余,试着将一丝真气撞在淡影上。

    泉玉姬如受雷殛,浑身剧震,颤声道:“求主人饶命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个影子在动呢!”

    程宗扬好奇地说道:“我要再用点力,把它打碎会怎么样?”

    泉玉姬面纱微微晃动,低声道:“奴婢失去魂魄,即便不死也会变成没有知觉的行尸走肉……”

    “真的吗?”

    黑魔海的手段让自己大开眼界。这么说,自己只要控制泉玉姬的魂丹,她修为再高也没有一点反抗余地。

    程宗扬收回真气,看着伏在自己脚下的女捕头,试着命令道:“把面纱摘掉。”

    泉玉姬垂首摘下面纱,扬起脸朝程宗扬一笑。

    眼前是一张娇美面孔,她年纪比云丹琉略长一、两岁,正值双十年华,容貌像整过容一样姣好,眼角比一般人略大,鼻梁秀挺,下巴微尖,柔润的唇瓣红艳得如同涂过胭脂,整张面孔像比照着画上的美人儿画出来的,属于标准的美人胚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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